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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青春·文學·夢想

http://marskidz.com 2013年09月23日11:11 來源:中國作家網(wǎng) 李 浩

  寫下這個略帶煽情的題目是因為記憶,和青創(chuàng)會有關(guān)的記憶——我說的“青春”其實更早,早到……那一年,我大約20歲吧,接到作家鬼子的一封信, 說他將來河北石家莊參加青年作家創(chuàng)作座談會,有時間的話我可去一下。那一年是哪一年我不想去想,是故意不去想不去查,我愿意模糊,因為感覺它距離現(xiàn)在還很 近,這個錯覺可能會讓我一直“年輕”——我去了。和滄州文聯(lián)的一個朋友一起去的,當時,鬼子還是《漓江》的編輯,我有篇很有問題的小說經(jīng)朋友海濤的手投給 了他。

  我們占用了午飯后的時間,一直在談,鬼子給我上了一堂文學普及課。至今,我還記得他給我說過的一段話,他說,李浩,現(xiàn)在許多大作家是不會和你糾 纏技術(shù)問題的,他們肯定更愿意談文學的創(chuàng)新和思考、人類的救贖,但有一個關(guān)是像你這樣剛剛寫作的人必須要過的,那就是敘事關(guān)、故事關(guān)。你得學習如何完成故 事,如何把故事講得生動有趣,對別人構(gòu)成吸引,這一關(guān),你沒過,回去,你找你喜歡的小說,找你喜歡的作家的小說來,把它拆開來看,看它們是如何結(jié)構(gòu)故事 的。這句話讓我非常非常受益。之后,用半年多的時間,我一遍遍去拆解別人的小說,看語言,看結(jié)構(gòu),看敘述方法以及埋伏、對話、色調(diào),直到自己有了小小心 得,F(xiàn)在,看一部好的作品,我還有拆解的習慣,我愿意繼續(xù)下去。在我們談話期間,和鬼子一個房間的東西也插過幾句話,似乎是對鬼子某一觀點的反駁,我沒記 下具體的內(nèi)容,但記下了兩個人的認真和堅持。

  快開會了,我們離開,在賓館走廊里遇到三五個人,他們停在那里旁若無人地談論,我記住了他們口中一個完全陌生的詞,“詩學”。我寫青春、文學、 夢想和溫暖,更多的時候是源自于對那次青創(chuàng)會的記憶,它是我個人的源,那時我只有20歲。我感謝鬼子,他的拆解方法讓我終生受益,我也愿這條經(jīng)驗和更多的 愛好者一起分享;我感謝和他爭論的東西,感謝偶遇的那些陌生詩人(他們也許大名鼎鼎),他們在我心里樹立了標尺,讓我見賢思齊。我希望,自己能夠像他們那 樣。我希望,自己能在一生中保持那種對文學的激情和虔敬。我希望,我在青年的時候,也能參加青創(chuàng)會,和另外的作家們爭論文學的方法和“詩學”。連走廊里的 時間也不放過。

  后來我如愿以償。會議內(nèi)容與安排我不想多談,作協(xié)人員的周到和努力我不想多談,新朋友、老朋友的聚會我也不想多談——在這里我想談及的是一次由 上海文藝出版社組織的晚餐。那天,人一個個一批批地到達,最后一桌變成兩桌,變成三桌。這次晚餐,最終促成了我小說集《將軍的部隊》的出版,當然它屬于題 外,值得說的并不在此,而是,晚餐之后。晚餐之后還剩下三個人,徐則臣、李亞和我。我們之所以繼續(xù)留下是因為讀書的話題,是因為意猶未盡。那時,一向在文 學問題上習慣夸夸其談的我卻只有聆聽的份兒、偶爾插話的份兒——他們兩個的閱讀量都遠大于我。不止一次,我從他們那里按圖索驥,獲得寶藏。那一次,我再次 感覺到羞愧,無知的羞愧,當然也激起我暗暗的“斗志”。夜已深。餐館服務員一次次來打掃,她們帶著有意的倦色,我提議,回我的房間咱們繼續(xù)……那一夜我基 本沒睡。他們那天提到的許多書名我也未能記下來,但我始終記著那種感覺,那種分享文學美妙的幸運和幸福,那種與我心有戚戚焉的共通。之后,我們?nèi)齻一直不 懈努力,相互取暖,也相互批評——有次中日青年作家交流活動,有日本朋友問及,我向他們談到我們分享讀書的經(jīng)驗,談到我們有時看到一本好書相互推薦,甚至 不顧已經(jīng)深夜——他們極為訝異。不過我說的是真的,不過,這樣的讀書朋友,現(xiàn)在有些太少了。

  記得在電梯里遇到余華。他是特邀代表,和我也不在一組。我上去的時候他已在電梯里。我沒有和他說話,只是,悄悄地看著他,甚至有些屏住呼吸。就 是這匆忙的一面。我其實想和他搭訕,我其實想說,感謝你,在我剛剛開始小說寫作時曾對你有過三五年的模仿,后來不得不靠模仿別人以擺脫過于明顯的影響;我 其實想說,我希望看到你新的創(chuàng)作,我希望它……我無話可說。那一代,和上一代,有許多作家給過我滋養(yǎng),我心里感激他們,也感激當年曾有的年輕和激情。走在 文學這條路上,有時為了“創(chuàng)作”我不得不過河拆橋,但那橋一直在心里。

  記得遇到陳建功先生。他在我們組參加討論,很熱情地和我們交流,那是我第一次見他。他當然不認識我。我報上名字,并向他表達感激,他才恍然,你 啊,你是啊,和我想的不太一樣。兩年后,我在廣州與他再遇,他又不認識我了,我只得再報一次名字。同樣情況的還有何建明,在紹興他向人打聽我,我們見了第 一面;之后在魯院,他在講臺上我坐臺下,課間休息時我過去打招呼,他有些漠然:好,好,你是?我希望本次青創(chuàng)會還能遇到他們,不過我也感覺,他們可能又不 認識我了。我滿足這種境況,我希望文學的歸于文學,夢想的歸于夢想,溫暖的,給予每一個愛著的人,我只要默默感念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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