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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佩蒼的藏品傳奇

http://marskidz.com 2014年11月19日10:55 來源:光明日報 丁亞雷
徐悲鴻作孫佩蒼夫人與女兒畫像徐悲鴻作孫佩蒼夫人與女兒畫像

  2009年2月,北京保利藝術(shù)館舉行了“春之歌”世紀悲鴻作品收藏大展,這些作品原本都是收藏在民間的徐悲鴻先生的精品之作。前來參觀的徐悲鴻先生的夫人、年近九旬的廖靜文女士在一件尺幅頗大的油畫作品前停了下來。她駐足良久,非常仔細地注視著這件作品,并要求與此畫合影,以為紀念。

  引起廖靜文女士沉思的作品是徐悲鴻臨摹荷蘭17世紀藝術(shù)大師倫勃朗的《參孫與大莉拉》。相對于徐悲鴻的其他作品,這幅畫對于今天的許多觀眾來說,或許并不熟悉。其實這件作品無論在徐悲鴻的個人藝術(shù)生涯中,還是在中國近代美術(shù)教育,特別是在油畫教學(xué)和創(chuàng)作中,都曾對我們了解和學(xué)習油畫這種來自西方的繪畫門類發(fā)揮過重要作用。只不過由于種種歷史的原因,這類作品的光彩一直以來被遮蔽住了,處在所謂“鎖在深閨人未識”的狀態(tài)。

  談到這件作品的創(chuàng)作(臨摹)緣起和過程,在徐悲鴻的前任妻子蔣碧薇的回憶錄《我與悲鴻》中有最直接的記載。1933年,徐悲鴻應(yīng)李石曾之邀籌備赴歐的中國近代美術(shù)展,展覽后來在法國、比利時、意大利、德國和蘇聯(lián)等地相繼舉行,取得良好的效果。展覽間隙,徐悲鴻往往會到歐洲各著名博物館看畫、臨畫。蔣碧薇也因此再次與徐悲鴻共游歐洲諸國。在柏林展后,徐悲鴻曾到法蘭克福博物館臨過一張畫,這便是倫勃朗的《參孫與大莉拉》。

  蔣碧薇在回憶錄中談到,徐悲鴻要臨這張畫是有原因的,因為他的好友孫佩蒼先生在國內(nèi)時便請托徐先生到德國的法蘭克福博物館,臨摹一張十七世紀荷蘭畫家倫勃朗畫的名畫《參孫與大莉拉》。蔣碧薇此前還曾明確提到徐悲鴻在倫敦臨了一張委拉斯蓋茲的《鏡前的維納斯》,但那只是一筆帶過,而這張畫,蔣碧薇似乎印象比較深刻,談得比較多,對徐悲鴻臨畫的過程也有所交待,諸如“天氣一直不好,博物館里光線不足,所以徐先生臨這幅畫很費事,前后足足花費了十多天”,等等;甚至她對作品的主題都有很大篇幅的描述,這在蔣碧薇以生活瑣事為主的整個回憶錄中并不多見。

  蔣碧薇的回憶錄表明,徐悲鴻當初臨這件《參孫與大莉拉》是因為受到故友孫佩蒼的“托請”,這其實是一張受人之托的“訂件”。那么這位委托人孫佩蒼又是什么人呢?他和徐悲鴻是怎樣的一種關(guān)系,能夠煩動徐悲鴻大老遠從展覽地柏林跑到法蘭克福去,還在條件很差的情況下花上十幾天時間去臨摹一張畫呢?

  孫佩蒼(1890—1942),別號雨珊,早年留學(xué)法國,專攻繪畫和西洋藝術(shù)史。上世紀20年代,孫佩蒼歸國后曾在東北教授美術(shù)和美術(shù)史,當過奉天省視學(xué),后再度赴法,其間結(jié)識徐悲鴻。關(guān)于孫佩蒼和徐悲鴻之間的交往,除了他的后人撰寫的紀念文章,我們今天能夠看到的比較集中的文獻并不多。不過,通過蔣碧薇的回憶錄,我們基本上對此也能有個大致的了解。蔣碧薇在回憶錄中多次提到他們夫婦與孫佩蒼的交游,包括當年他們在法國一起參與“天狗會”的詳情。

  在蔣碧薇的筆下,孫佩蒼和徐悲鴻一樣,對藝術(shù)抱有很大的熱情。留法期間熱衷于收集各種與藝術(shù)有關(guān)的資料和作品,甚至專門購買了一臺“照相館通用的那種大型相機,可攝十二寸到二十四寸原版照片。孫先生用來拍攝原畫,方便得很”,并且,照蔣碧薇的話來說,孫佩蒼也確實“搜購了不少好東西”。

  除了熱衷收藏,孫佩蒼也算得上是民國早期的一位比較重要的社會活動家和藝術(shù)教育家。他曾做過中國近代史上著名的里昂中法大學(xué)的代理校長,上世紀30年代京劇名家程硯秋以南京戲曲音樂院院長身份赴西歐訪問期間,孫佩蒼就曾邀請程硯秋到里昂中法大學(xué)訪問。此外,孫佩蒼也是國內(nèi)最早對西方美術(shù)史進行系統(tǒng)研究的學(xué)者之一,曾撰寫過一部完整的世界美術(shù)史,不過由于各種原因,這部珍貴的手稿已經(jīng)佚失。

  當然,今天從藝術(shù)史的角度看,孫佩蒼為后人留下的,更多的是他的藝術(shù)收藏。蔣碧薇曾提到,孫佩蒼“一生節(jié)儉,省下錢來專門搜購藝術(shù)作品,所以他的搜藏極為精美豐富”。此外,也有資料表明,孫佩蒼在自己的收藏之外,旅歐期間似乎還為國內(nèi)的一些機構(gòu)收集了一些珍貴的藏品,常任俠先生在他的《冰廬失寶記》中就曾提到,“孫佩蒼在歐洲德、法等國為過去北平研究院收集過一批名畫家的油畫”。在當年,國內(nèi)可見的西洋畫少之又少,即使是圖片都非常難以見到。孫佩蒼的收藏無疑為當時的中國畫壇帶來了最為直接的西洋繪畫的營養(yǎng)。孫佩蒼后人曾提到,孫佩蒼在1941年回國后,當時國民政府要辦畫展,在好友徐悲鴻的力邀下,在他的藏畫中選出最有價值的幾十幅展出,并且在展覽會結(jié)束后,又被徐悲鴻借到中央大學(xué)藝術(shù)系供學(xué)生臨摹。作為徐悲鴻的大弟子,馮法祀去世前仍然對當年看過的孫佩蒼的藏畫念念不忘。即使是徐悲鴻,也常常對人提起孫佩蒼藝術(shù)收藏的“辛勤與精鑒”。從收藏史的角度講,孫佩蒼算得上是中國近代較為系統(tǒng)的收藏西洋繪畫的開拓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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