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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拉布風暴》的精神高地(楊耘)

http://marskidz.com 2013年12月10日09:44 來源:人民日報 楊 耘

  重慶出版社新近出版的紅柯長篇小說《喀拉布風暴》,通過張子魚、葉海亞等三對男女主人公,以及由他們所勾連的各個家族,在西域大漠、塞外邊地或繁華都市,演繹了一部極具震撼力和藝術(shù)表現(xiàn)力的人類生存史和生命史。

  燕子在這部作品中是一個饒有興味的藝術(shù)形象。阿拉山口那鋪天蓋地的鳥兒和燕子與沙漠風暴突然降臨,被稱作喀拉布風暴。它呈現(xiàn)出這樣的景象:冬帶冰雪夏帶沙石,所到之處,大地成為雅丹,人陷入愛情,鳥兒折翅而亡,幸存者銜泥壘窩,胡楊和雅丹成為行走的駱駝。作家還描述了一首名為《燕子》的哈薩克民歌,每當愛情的描述達到炙熱之時,這首歌曲都會自然出現(xiàn)。

  在葉海亞和孟凱戀愛多年臨近結(jié)婚的時候,她居然突然和平日里少有接觸的張子魚私奔般地逃到沙漠里去結(jié)婚,這是多么離奇的事!作家描寫道:放假的前一天,一對新人舉辦婚禮。葉海亞受到新郎邀請?zhí),葉海亞也看到被新娘邀請的男賓就是那個古怪的家伙張子魚。張子魚就跟歌手們站在一起,接過話筒,電子琴安靜了,大家都安靜了。他的聲音還真是那種大風攪動沙子的沙啞粗糲的聲音,他唱的是哈薩克民歌《燕子》:燕子啊!/讓我唱首我心愛的燕子歌,/親愛的,聽我對你說,/你的性情愉快親切又活潑,/你的微笑好像星星在閃爍。/眉毛彎彎眼睛亮,/脖子勻勻頭發(fā)長,/是我的姑娘燕子!/……

  作品的精神高地在于,雖然工業(yè)文明的負價值在西部的古老山村如影隨形,令主人公如武明生們在成長過程中,逐漸失去了對生活的感知、對自然的熱愛、對生命的敬畏,而變得焦慮、軟弱、猥瑣、瘋狂。但他們最終在歷史文化中,在西域大漠中,乃至在大漠孤煙里蓬勃的植物和動物身上,找到了曾經(jīng)失去的力量源泉與精神家園,而日漸回歸理性和自然。無論是燕子、駱駝,還是地精、胡楊,都充滿了生命的意味和能量。

  作家獨具匠心地將歷史人物瑞典地理學家、探險家斯文·赫定的生平故事貫穿全書,使作品的人文主義內(nèi)涵得到很大的拓展:他是中國與世界聯(lián)系的精神紐帶,也是中國文化與科技發(fā)展的見證人。作者十分細致地描寫了張子魚和孟凱同時期又極偶然在各自家鄉(xiāng)接觸到斯文·赫定時的情狀。可以想見,中亞腹地的大漠和群山讓兩位少年收獲了無邊的雄壯與偉岸、無盡的蒼涼與悲壯。

  作為在一定意義上反思工業(yè)文明、崇尚自然的作品,它沒有通常意義上的“先鋒文學”占比很高的殘忍、瘋狂等元素,而是以崇高和優(yōu)美來顯示自己的寫作風格,崇高感、想象力、詩意性撲面而來,在厚重之外,顯得清潔而又清新。紅柯在一篇文章里闡釋了自己的審美追求,他講述了自己在賽里木湖邊聽到哈薩克歌手唱起古歌《燕子》時所受到的強烈震撼。作者正是通過這首民歌把精河大地、把阿拉山口飛來的鳥群與燕子與廣袤的沙漠、神奇的地精聯(lián)系在一起,完成了自己關(guān)于藝術(shù)、生命、愛情的激情講述與文學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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