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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語言使用不再“習以為常”

——由文言文辭職信和請假條熱傳說起

http://marskidz.com 2014年11月26日11:06 來源:中國藝術報  楚卿

  “鄙人不才,相識眾卿,承蒙恩澤,感佩于心” ,“若夫黃葉辭柯,對金節(jié)而送燠,丹桂浮香,比西風而迎涼” …… “90后”小伙子以駢體文寫辭職信和大三學生用文言文寫請假條的兩則新聞近日在網(wǎng)絡上熱傳,筆者拜讀了這兩則名為《去職書》《告假》的作品,一則工整,一步一典文質彬彬;一則稚拙可愛,頗有腔調。以往多是只在語文課本、語文考試中與人們見面的文言文,能偶一為之用于日常生活中,令人欣喜。

  文言文之美,大多數(shù)人在中學時就已有所體悟,經(jīng)歷了白話文運動之后,它今天已漸漸淡出人們的日常生活,但在學生的課本中依然不時顯出迷人的魅力。 “五四”前賢在白話文運動中雖把文言文視為陳舊的、亟需破除的對象,其意并不在于否定文言文的價值。那時一力倡導白話文的知識分子,其實都是國學涵養(yǎng)深厚的學者,他們并非不懂文言文的好處,只因語言用久了,難免形成一些陳規(guī)舊習,不知不覺禁錮了人們表達和思考的邊界。是以,前賢們以白話文為急先鋒,為的是讓人們對習以為常的語言作一番重新審視。

  反觀今日的常用文體,發(fā)言稿、申請書,甚至學生作文都在網(wǎng)上找得到寫作模板,足見白話文發(fā)展至今,也出現(xiàn)了不少循規(guī)蹈矩甚至千篇一律的現(xiàn)象。正因如此,每當語文高考中有考生以文言文、七律等古體寫出作文,無論其得分如何、水平高下,都不免引起一陣熱議。人們不僅用語言表達交流,更深層且更重要的是,人們依靠語言完成思維活動,對于滲透在生活每一個角落的語言文字,我們作為使用者和再創(chuàng)造者,不應麻木。文言文也好,一些看似不合常規(guī)的歌詞、詩句也好,筆者以為,其意義不僅在于文字本身,更在于它們令人對習見不覺的事物產(chǎn)生陌生感,從而重新審視其合理性。

  像辭職信、請假條等應用文字,大多數(shù)人不會細看,長久以來只作為一種形式重于內容的符號而存在,而創(chuàng)作《去職書》《告假》的兩個年輕人,興之所至,換了一種語言,就賦予了其可看性和藝術審美的光暈。筆者由此聯(lián)想到,前不久在微博上為廣大網(wǎng)友所熱衷模仿的“烏青體”“廢話詩” ,許多人并不深究其語言文字的“所以然” ,而是以“我會寫廢話,當詩人門檻真是低,我也是詩人,我也能出書”的功利角度看待,并沒有將其作為一種語言文字現(xiàn)象,作認真嚴肅的反思。雖然筆者并不能確切理解“烏青體”作為詩的意圖所在,但筆者相信,所謂的“廢話詩” ,的確向人們對語言的固有理解提出了疑問。比如什么是“廢話” ?什么是詩?如果“天上的白云真白啊……非常非常十分白”是“廢話” ,那么出自我們自己之手的眾多“辭職信”“請假條”是不是更加“廢話” ?在這一點上,“烏青體”和文言文戲作的兩個年輕人是殊途同歸的。

  詩人任洪淵曾在給牙牙學語的女兒的一首詩中寫到:“那么多文字的明月/壓低了我的星空……等你的第一聲呼叫/拋在我頭上的全部月亮/張若虛的/王昌齡的/李白的/蘇軾的/一齊墜落/天空是你的/第一個月亮由你升起。 ”就筆者粗淺的理解,這是詩人在警示我們,如果我們經(jīng)常能夠像出生不久的嬰兒,像他們初識這個世界,說出生命中第一個字那樣,看待我們用舊了、用慣了的語言文字,它們一定可以常用常新。而語言上的永葆青春,對于我們創(chuàng)造力的增強、思維深度及廣度的拓展,是大有裨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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