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合作品的聲音才是最好的” ——訪歌唱家雷佳
6月底，“中國聲樂人才培養(yǎng)計劃·大師公開課”系列公益課程的首批內(nèi)容正式上線，此部分依托2019“深圳聲樂季·中國聲樂人才培養(yǎng)計劃”，集結14名中外歌唱家、藝術指導、指揮家、理論家擔任授課教師，多名“金鐘獎”獲獎選手參與一起錄制，通過錄制優(yōu)質(zhì)課程并免費分享，使教學資源被更多的聲樂愛好者共享。2019“深圳聲樂季·中國聲樂人才培養(yǎng)計劃”舉辦后反響熱烈，使得今年第二屆活動自7月5日開通網(wǎng)絡海選通道以來陸續(xù)接到了1600余封高質(zhì)量的報名申請，總體報名人數(shù)已超過去年。近日，筆者對“中國聲樂人才培養(yǎng)計劃”主席、歌唱家雷佳進行了專訪，了解到不少她的學習與成長經(jīng)歷、她對于中國聲樂領域發(fā)展的見解以及聲樂季背后的故事。
歌唱與人生都沒有捷徑
雷佳用“假小子”三個字形容自己小時候的狀態(tài)，因為從小喜歡音樂又相對獨立，在親戚的建議下選擇去考湖南省藝術學校，本希望能考取聲樂專業(yè)學習唱歌，可惜學校當年并不招收聲樂專業(yè)學生。在老師的鼓勵下，雷佳開始學習花鼓戲，當時在她的心中，李谷一、張也等前輩都是自己的榜樣。如今回憶起來，雷佳表示，十分感謝那一段在湖南藝術學校學習花鼓戲的時光，博士畢業(yè)演唱的大量藝術歌曲正是因為有了這一段對中國民族民間音樂的學習與汲取，才能體味到更多角色的內(nèi)涵，從而結合在中國音樂學院正式學習到的中國唱法以及西洋與美聲唱法，進行創(chuàng)作表達。中國聲樂事業(yè)發(fā)展到今天，始終跟隨歷史的潮流日益革新、與時俱進。近年來，如何依照作品來選擇唱法與技術是她始終在思考的問題，用雷佳的話說：“適合作品的聲音才是最好的?！?/p>
采訪中她不止一次提到：“我們這一代人真的是非常幸福，生活當中不僅沒有太多的苦難，更多的是受到諸多前輩的關愛與鼓勵?！痹缭?002年CCTV青年歌手電視大獎賽中，李谷一曾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動在第二現(xiàn)場就對雷佳的表演給予了很高的評價，稱贊雷佳不僅表演技術好，長相也非常符合中國傳統(tǒng)的審美觀，甚至打趣道：“長得漂亮也是占便宜的。”在2015年復排歌劇《白毛女》的時候，當時已86歲的郭蘭英在現(xiàn)場親自教學，講到“喜兒哭爹”這一唱段，郭蘭英為做示范直接撲通跪在地上。雷佳也曾在采訪中回憶道：“那一跪是跪在我心上了”。作曲家、中國音協(xié)名譽主席趙季平曾在延安與北京兩次觀看歌劇《白毛女》，評價“喜兒”的扮演者雷佳：“這部劇讓雷佳取得了巨大突破，不僅演出狀態(tài)細膩，水準也極高。這種出色的表演讓我動容，功夫不負有心人?！?/p>
正是因為受益于諸多幫助與指點，雷佳有了做“深圳聲樂季”這樣一個平臺的初衷。在她看來，目前中國聲樂方面的培養(yǎng)活動與比賽尚處于起步階段，以更加多元、更加高效的方式進行中國聲樂建設，為中國聲樂人才服務，是未來需要通過不斷地摸索和長期實踐去逐步解決的問題。對此，自己有義不容辭的責任。如今“深圳聲樂季”走到第二年，提起背后的故事與感慨，她說這是自己一直以來的夢想和使命，希望能為中國聲樂發(fā)展出一份力。
得到是幸運 給予是快樂
第一年聲樂季組委會通過微信公眾號向全國發(fā)布招募消息后，收到報名及咨詢郵件2400余封。面臨龐大復雜的學員選拔工作，雷佳回憶稱工作人員都是一一手動建檔、逐一回復的。由于大家的熱情，原定的35名學員后來增加到40名。其中不僅有來自國有院團的青年歌唱家，在活動過程中也發(fā)現(xiàn)了許多真正的“草根英雄”。學員周凡作為南海音樂學院教師，后來被“帕爾馬皇家歌劇院青年藝術家計劃”選中，以全世界第一名的成績獲得獎學金留學。在第十二屆中國音樂金鐘獎聲樂比賽的前12名獲獎選手中，有6名都是首屆“中國聲樂人才培養(yǎng)計劃”的學員。顯然，學員們通過不斷努力也收獲了飽滿的藝術果實。學員郭艷華在基層文化館工作，住在嘉峪關，想去到離自己最近的城市大約也需要3個小時。她通過《上去高山望平川》這首歌來參選后，經(jīng)過去年聲樂季的學習表示收獲非常大。今年她又來報名，甚至說如果自己不能入選，也十分愿意當志愿者，為聲樂季的公益事業(yè)添一份力。
“深圳聲樂季”整個活動中，組委會負擔了全部學員的學習與所有的差旅費用，并且邀請了國內(nèi)外頂尖專家進行指導。已90歲的郭蘭英前來講課助陣，她常念叨著：“年輕人，我的東西都在這里，你們來拿呀。”此外，雷佳也在采訪中提到：“正是因為有郭蘭英等老前輩的支持，才使得40名學生被多位老師共同指點的教學形式成為可能，這種集中上課的模式優(yōu)質(zhì)高效，令不同老師的優(yōu)點迅速凝聚到一個學生身上?！?/p>
在去年“深圳聲樂季”收官之時，雷佳作為活動藝術總監(jiān)及“深圳聲樂季·中國聲樂人才培養(yǎng)計劃”主席，曾把9天的理論學習與專業(yè)提升稱作：“魔鬼訓練營”，但眼見學員的進步與成長，讓她自己倍感欣慰并受到鼓舞，希望和大家一起去迎接全新的藝術旅程。用她的話來說：“最好的公益是讓愛傳遞，最好的公益是讓聲樂藝術能夠薪火相傳?！?/p>
建立更完善的“中國聲樂人才培養(yǎng)體系”
雷佳受益于傳統(tǒng)文化也抱有感恩生活的態(tài)度，希望傳遞更多聲樂知識與藝術之美回饋社會。采訪中，她回憶起早前到云南采風時，和一位老奶奶曾攀談起來，老人家了解到雷佳想向大眾傳遞更多民族民歌藝術，二話不說把自己的一條裙子送給了她。在雷佳看來這不僅僅是一份“禮物”，更像是一種寄托與責任。
“五十六個星座五十六支花，五十六族兄弟姐妹是一家?！备锌诿耖g文化的純粹與樸實，采訪中雷佳表達了自己對民族歌曲的深情，提到自己多次演唱過的《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這首歌幾乎每個人都會唱，歌詞簡單質(zhì)樸，卻將我們國家的民族文化、歷史進程與人文風貌全部融入其中。這些耳熟能詳?shù)拿褡甯枨?，早已?jīng)住進了每個中國人的心里。
在貴州省從江縣城東北面有個極負盛名的“侗歌窩”，名叫小黃村。潘薩銀花老奶奶是小黃村的一名歌唱教師，一教就是48年。她不僅能熟唱300多首侗歌，也獲得了數(shù)百項榮譽，是村子里唯一一名國家級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侗族大歌的代表傳承人。雷佳演唱的侗族民歌《夏蟬之歌》中，有一段深刻美好的寓意：“自己唱歌的聲韻雖然不及自然間的蟬聲美好，但生活讓人充滿激情。”她表示，正是理解了扎根于民族文化中的力量，自己的表演才能有如此豐富的感受，因此自己非常感恩。如何能將中國聲樂建設及中國聲樂人才隊伍培養(yǎng)建立出更加清晰的體系，使得更多中國傳統(tǒng)及新創(chuàng)作的作品能繼續(xù)保持活力，以擴大群眾影響力，目前來看尤為重要。
隨著社會文化生活的不斷發(fā)展，各類音樂節(jié)、藝術類賽事層出不窮，雷佳希望能借由“深圳聲樂季”這樣的平臺，把學員范圍再擴大，讓學習的過程真正實現(xiàn)交流、形成互助，促進中國聲樂藝術的蓬勃發(fā)展?！吧钲诼晿芳尽钡氖谡n方式不僅有利于歌唱藝術的提升，更拉近了人與人之間心的距離，使得這份公益之愛得以傳遞下去。
早前參加音樂創(chuàng)演秀《幻樂之城》時，雷佳與王俊凱兩人之間的合作受到諸多年輕觀眾的好評?！斑@樣的機會不僅難得，還十分有意義。現(xiàn)在的年輕人生活節(jié)奏快，面對的信息量巨大，選擇也更多，因此更要有自己的熱愛與堅持?！崩准颜f。正是由于如今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開始關注并喜愛聲樂，她才認為創(chuàng)辦“深圳聲樂季”這樣的交流平臺更有社會意義，一方面能提高歌唱技巧，另一方面能培養(yǎng)更多德藝雙馨的人才，不僅專業(yè)方面互幫互助，還能傳遞更多的社會責任感，促進中國聲樂藝術的發(fā)展壯大。
如今，第二屆“深圳聲樂季”在去年的基礎之上，項目在廣度和深度上均有一定程度的擴展，不僅專家團隊進一步擴大，也計劃再錄制30集課程，并繼續(xù)免費與聲樂愛好者分享。去年，借由聲樂季活動組成的“中國聲樂輕騎兵”赴江西尋烏、湖南安化演出，受到了群眾的熱烈歡迎。今年將有更多的力量注入基層，特別是到脫貧攻堅困難的“三區(qū)三州”地區(qū)開展公益演出、音樂支教、山村合唱團等系列活動，普及學生的音樂知識，豐富群眾文化生活，繼續(xù)傳遞“深圳聲樂季”的公益大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