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火已歸》
《漁火已歸》
作者：沐清雨
出版社：江蘇鳳凰文藝出版社
出版時間：2021年10月
ISBN：9787559461391
定價：79.80元
俞火把手里的病歷拍到辦公桌上，眼角眉梢皆是不悅。
邢唐走近了兩步：“火火?！?/p>
“在醫(yī)院叫我俞大夫。”俞火不給他好臉色，“腰以前傷過？”
邢唐如實答：“運動時扭傷過一次。后來我一直比較注意，保養(yǎng)得很好。”
“運動都能扭傷自己，是多劇烈！”不等他答，俞火又問，“多久前的事？”
“兩年前。”說著要把手上的片子給俞火，“我先去拍了個片子?！?/p>
俞火根本不接，她眼神很靜很穩(wěn)，唯有語氣略冷：“轉(zhuǎn)過去我摸摸?！?/p>
上手摸是觸診，是再正常不過的檢查方法。她是坦坦蕩蕩的，可依他們現(xiàn)階段的曖昧關(guān)系，一聽她說“摸摸”，邢唐心尖一顫，像是俏大夫要對他做什么似的。
然而——別膨脹，你家俞大夫還在生氣。
他乖乖轉(zhuǎn)過去。
俞火撩起他西裝外套，手指覆上來，摸上他腰，隔著薄薄的襯衫，輕輕按揉。
被她手指拂過的肌膚，瞬間火燒一樣。邢唐一僵。
還怎么推拿？單單是這樣都在心猿意馬，要命。
“放松?！庇峄饏s是認真地在檢查。她仔細地摸著，手上由輕到重：“這里疼嗎？這兒呢？這兒什么感覺？”
“疼，有點酸脹……”回答的聲音有了點啞。
如此這樣上手摸了摸，俞火心里已經(jīng)有數(shù)：“明天到治未病中心推拿。三到七天，癥狀應(yīng)該能明顯緩解。”完全公事公辦的口吻。
治胃??？邢唐輕蹙眉：“我胃沒毛病。”
俞火怔了半秒，才反應(yīng)過來他誤解了那個同音字，指了指那張自己沒看的片子，她不太有耐心地解釋：“腰椎間盤四五節(jié)輕微膨出不是嗎？這是亞健康疾病，屬于治未病范疇，未來的未。”末了不忘當胸插他一刀，“我看你除了腰間盤，沒有突出的地方。”
邢唐也不生氣，只關(guān)注：“能治愈嗎？”畢竟，男人強不強，關(guān)鍵看腰啊。
腰對于男人的重要性，俞火作為大夫，當然很清楚。但是，讓你拖，讓你瞞！
她抱歉地說：“不能。我只能保證，保養(yǎng)得當，不再犯。不過我可以把推拿手法教給你……秘書。讓她每天幫你按十分鐘，恢復(fù)會更快?！?/p>
我為什么要給秘書摸來摸去？不是，是按來按去。
目光落在她五官精致的臉上，邢唐唇角一彎：“我還是想讓你給我按。”
俞火抬眼，故意氣他：“我收費很貴！”
他似笑非笑：“不貴不配我?！?/p>
這么會撩，難怪女兒都那么大了。干女兒也算！
俞火一挑眉：“行。但我不保證一定能讓你滿意，到時候邢總可別投訴我。”
“只要是你親自上手，沒有我不滿意的。”邢唐表決心似的撂下話，“俞大夫在我這兒，零投訴?！?/p>
俞火懶得聽他貧，抽出片子看了看，和她的診斷一模一樣：“還拍片？不差錢、不怕輻射，還是不知道我的專業(yè)？以為養(yǎng)兩天能好是吧？患者要都像你這么扛著，我們大夫都失業(yè)了。小病不治、大病難醫(yī)的道理不懂？”
邢唐適時認錯：“下次一定時間匯報病情。”話落，來拉俞火的手。
俞火打開他：“再有下次，看我管不管你！”
邢唐笑睨著她：“只要你肯管，保證沒下次。”
俞火瞪他一眼：“這次怎么傷的？”
邢唐不敢再瞞，如實說：“不小心撞到斗柜棱角。”
俞火皺眉回憶，半晌：“半夜去我家那天傷的？”
那天他離開時，俞火都發(fā)現(xiàn)他走路的姿勢不對了?？伤室饬盟换拧屗@了空子。
邢唐湊近了她低語：“就是我們彼此交付初吻那天?！?/p>
不要臉，明明是你強吻的好吧？俞火伸手要推開他，又怕再閃著他的老腰，想到那天他是回過家的，她問：“不會是鄭雪君裝瘋推的你吧？”
邢唐把那天的情形簡單說了下。
想象他硬生生磕到斗柜棱角的畫面，俞火的手再次覆到他腰上：“腫了好幾天吧？”由于心疼，語氣已經(jīng)徹底緩和下來。
邢唐抓住她的手：“沒事，都好了。”
“那幾天你沒出門，是腰疼得太厲害了？”
“是你拒絕得太狠，傷心了，在家療傷?！?/p>
“胡說?！?/p>
“真的。只要你答應(yīng)，這腰不用治都能好。”她不點頭，總覺得他們這對CP不穩(wěn)。
“答應(yīng)什么？”俞火掙開他的手，“腰治好了再說。還有，治療期間，你給我規(guī)矩點，不許動手動腳。”
“在家也不行？”
“你還想回家治？沒直接把你收入院，是體諒邢總?cè)绽砣f機?！?/p>
行吧，后路全被堵死。俞大夫，你真棒。
邢總一臉生無可戀。
俞火看看時間：“你下午還有別的安排嗎？”
求生欲又讓他振作：“等你下班算嗎？”
“三點我得去主任辦公室一趟。你要是不急著走，就去診室等我?；蛘呶野才艂€人先給你做一次治療。這樣你晚上睡覺能舒服點?！?/p>
就知道她說明天來推拿是氣話。
邢唐盯著她：“我不要別的大夫，我等你?！?/p>
“走吧走吧，去診室?！?/p>
邢唐卻說：“我自己去就行。治未病中心三樓，309?！?/p>
她倒是忘了，有人可是不惜投入大筆資金扶持中醫(yī)，怎么會對中醫(yī)治未病一無所知？他智商一旦上線，反應(yīng)快得讓人措手不及啊。還胃??！
俞火微瞇眼睛：“我診室在治、未、病中心三樓哦?！?/p>
怎么會聽不出來她刻意把“治未病”三個字咬得很重？
邢唐眼角有笑：“我開玩笑的。好了，快去主任那兒吧，我回診室等你?！?/p>
俞火拿手指點點他：“你給我等著！”
可等她回來時，只有邢唐一個人在診室。
俞火問：“那對中西醫(yī)辯友呢？”
“不知道，把我送過來就走了。”邢唐是次到俞火診室來，剛剛趁她不在已經(jīng)把診室參觀了一遍，他指著墻上公示的推拿價目表，“確實貴！”
俞火眉都沒抬一下，原話奉還：“你不是說不貴不配你？”
他確實是這么說的，可這話經(jīng)由她嘴說出來……曖昧又中聽到他恨不得以身相許。
邢唐注視她低垂的眼：“你是貴的？”
俞火讓他坐過來，要給他摸個脈。
手搭上他腕，她抬眸：“除主任外，我貴，但主任不接普通診。”細細感受了一下他的脈象，才開口建議：“要不你再掛個專家號？反正依你的條件，沒必要低調(diào)?！?/p>
華主任是專家沒錯，可那老頭脾氣古怪，治未病中心就沒專家號一說。
邢唐聞言默聲，沒兩秒，又笑出來：“要你！”語氣堅定。
果然男人不流氓，發(fā)育不正常。撩她是吧！俞火不示弱地湊近他，俯在他耳邊回敬：“別浪。我手重，有你受的。”
邢唐順勢扣住她的手，用指腹在她內(nèi)腕輕輕撫摸，語氣低沉喑?。骸澳愕氖謩?，火火，我可能真的受不了。”
那滿眼熾熱的光，連心都要被融化了。俞火穩(wěn)了穩(wěn)，手心翻轉(zhuǎn)，回握住他的手。
這還是她次主動與他發(fā)生肢體接觸。
邢唐有一絲錯愕，眸色漸深。
俞火與他對視，目光專注，語氣平緩：“腰傷可大可小。你本身有過扭傷，像這次這樣意外撞傷，或是不小心摔倒，都會引發(fā)舊傷。無法根治的話，會產(chǎn)生腰間盤增生，伴有骨刺。骨刺是挫傷后遺癥，會壓迫神經(jīng)。一旦出現(xiàn)增生或是伴有骨刺，就不能推拿，只能手術(shù)。
“任何手術(shù)都存在風(fēng)險，腰椎和頸椎涉及大量的神經(jīng)，手術(shù)風(fēng)險中為嚴重的后果就是癱瘓。冒這么大風(fēng)險的手術(shù)，效果往往還難以令人滿意，術(shù)后康復(fù)期又長。所以，能不手術(shù)，我們都盡量采取保守治療。
“病發(fā)時有多疼，又多大程度地限制了你的自由運動，你深有體會，不用我再贅述。趁現(xiàn)在年輕，傷得不重，還能去根。所以，治療時，你必須聽我的，積極配合。我說的規(guī)矩點，也不是開玩笑。你現(xiàn)在傷著，一定要避免劇烈運動。尤其是拉扯，治療期間，不允許發(fā)生。
“因為你一個不當?shù)膭幼?，可能會推翻前期所有的治療。做個聽話的患者，我不僅把腰給你治好，再順帶著幫你調(diào)理下身體?！?/p>
俞火用食指輕輕點了點他手背：“雷鋒叔，從脈象上來看，你的身體可不如七年前。再不注意，很快也是那九虛之一。”
她說這些，是讓他重視自己的腰傷，認真對待治療，完全是從他的健康考慮。暖意和對她的愛意一起涌上來，漲得邢唐胸中滿滿的。
緩了緩，他問：“我現(xiàn)在身體不好了？”
俞火安撫道：“過去七年，無論是你的體力還是腦力，消耗都是巨大的，身體有所損傷在所難免。只要你配合，很快就能調(diào)理好。但要是你不聽話，”她唇角有笑，“就只能……人身兩失?！?/p>
邢唐不解。
俞火抽回手，毫不扭捏地說：“你自己的身體健康，還有我這個人?！?/p>
邢唐懂了，他看著她：“我聽你的?！?/p>
俞火一笑：“嗯，我喜歡聽話的患者?！?/p>
隨后她親自上手給邢唐做了半個小時的推拿。
可即便有她那一番話做鋪墊，當她那雙柔軟纖細的手輕輕揉捏在男人敏感的腰背時，邢唐還是有種在承受煎熬的錯覺。尤其她把手掌貼在他背上按揉時，那像是要沁入他肌膚的熱度，讓他的身體瞬間燒了起來，邢唐控制不住，深吸一口氣。
俞火的手就不動了：“疼了？”可明明沒用力。
邢唐忍了半秒：“可以再重點?！?/p>
“推拿不是力氣越大效果越好?！庇峄鹦臒o旁騖地繼續(xù)著手上的動作，“你又是天按，肌肉有點緊，先幫你松弛一下?！?/p>
趴在治療床上的男人嗯了一聲。
俞火把他整個肩背都按過。
再坐起來時，邢唐覺得身上確實松泛很多?？粗⑽⒎杭t的臉，他說：“累了吧？”
俞火邊洗手邊說：“習(xí)慣了?！?/p>
邢唐等她洗好，用毛巾包住了她的手，邊幫她擦手邊輕輕幫她按揉。
明明隔著毛巾，沒有直接接觸皮膚，俞火的心跳還是快了。
她抿著唇，沒抬頭看他。
她難得這么乖，要不是事前她提醒過他規(guī)矩點，邢唐真想把她摟進懷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