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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屆“十月詩會”年度詩歌獎頒出,詩人們采風淅川
來源:澎湃新聞 | 高丹  2023年04月18日15:12
關鍵詞:十月詩會

4月14日至17日,由《十月》雜志社主辦的第十二屆“十月詩會”在河南南陽淅川舉辦?;顒又?,頒發(fā)了2021年度十月詩歌獎,在兩天的時間中,詩人、作家們也在淅川境內開展了調研采風活動。

一年一度的“十月詩會”自2010年啟動,已舉辦到第十二屆。參加本屆“十月詩會”的有《十月》主編助理谷禾,魯獎詩人娜夜、車延高,以及羅振亞、蘇歷銘、余笑忠、張曉雪、吳元成、孫思、育邦、毛子、姚輝、安海茵、李檣等全國各地的詩人、評論家。此外,第十二屆“十月詩會”也從600多報名者中遴選出10位青年詩人(盧山、馬澤平、納蘭、甫躍輝、趙汗青、張端端、木非可、范丹花、西左、蒙晦)以及淅川本地多位詩人參會。

頒獎典禮中,《十月》主編陳東捷和魯獎詩人娜夜等人共同為三位獲得2021年度十月詩歌獎的詩人頒獎,他們分別是鄒昆凌、西渡、趙曉夢。

鄒昆凌的《夜頌》是組詩,詩人摩挲著漫長的歲月,溫情脈脈地寫下“那時候田里的稻草堆我是真愛/它是我心里恒久的樸實的東西/也是我和鳥的游伴及蟲的山岳”,“母親的手是黑夜,我的手也是黑夜/她牽著我走路,滿天星斗在旋轉,好像頭上懸了個光暈的大陀螺”……

授獎詞中評價這組詩:“聚焦于對既往歲月的回憶,以凝練、明亮如巖石的語言呈現(xiàn)詩人與纏繞的時間、自然、自我和親人的‘看來看去和秘密交流’,通過對水潭、岬角、老屋、黑夜、劈柴的響聲等物事的幻視和洞悉,激情洋溢地還原了彼時的童心意趣和此在的反思。這些詩是歷久彌新的鮮活生命經驗,更是老驥伏櫪的不已詩心?!?/p>

西渡的《奔月》縱橫捭闔,激越熱烈,開篇即寫:“又一個太陽/仰面掉了下來,那箭射中它的/喉嚨,在空中發(fā)出模糊的詛咒,光焰陡然增長十倍;焦灼的天空/仿佛熔爐的內壁轟鳴著卷曲,旋成一個無底的深淵”……

授獎詞中認為,西渡在“嘗試溝通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時所提煉的詩歌技藝,既是詩人啟示我們“理解文明共時性”的一種努力,也體現(xiàn)了他作為一位詩人所承擔的“多欲而豐盈”的天職。當他的詩思與理想中的神話互相滲透時,彼此激發(fā)出來的純粹、迷人、超拔的精神氣象,為我們重現(xiàn)了詩歌寫作和人的心靈經驗、呼吸與思想彼此共生的那些奇跡時刻。

趙曉夢的《馬蹄鐵》是一首330多行的長詩,發(fā)表在《十月》2021年第一期。授獎詞中評價這首詩“是現(xiàn)實與歷史、幻想與真實、浪漫與理性的交響的黃鐘大呂,氣息飽滿,氣韻生動,通過一匹馬和無數(shù)匹馬,帶領讀者重回歷史長河中去感受鮮衣怒馬,經歷金戈鐵馬,懷想馬蹄迸濺,看盡王朝興衰和滄桑世事。從某種程度上說,《馬蹄鐵》以豐富的歷史場景、人物、細節(jié)和典故以及由此幻化而來的詩歌意象的紛繁疊現(xiàn)”。

《馬蹄鐵》開篇寫:“那時候,接骨木還沒開花,鳳凰還沒找到梧桐樹,馬的鐵蹄還在風中積蓄力量。半野生的秘密都在草的根部隱身/一個家族的血緣密碼一個王朝的精神密碼/都在死生契闊的大地騎馬射箭與子成說/藍色天空下,黃昏與黎明一點兒也不謙虛?!?/p>

談到這首長詩的創(chuàng)作緣由,趙曉夢談道:“我一直覺得面對遠去的時間、隱藏于書頁或泥土下的歷史,還有話沒說完。經過一年的沉淀,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尤其是在系統(tǒng)閱讀歷史文化書籍后,那種一吐為快的沖動像烈火一樣燃燒?!薄恶R蹄鐵》中最鮮明的意象就是馬,對此,趙曉夢談道:“在我看來,中國傳統(tǒng)歷史的演進就是一匹馬的家族血源史。帝王征伐天下、將軍開疆拓土、翻山越嶺的和親隊伍,都離不開馬。但在時間和空間的卷軸里,那些曾經馳騁天下的馬匹,留在大地上的身影越來越小,早已遠離人的生活日常,眼中只剩一棵草、一粒沙。所以在第一稿里,我基本上是以馬的口吻在單純說話,在呢喃,在自述,甚至連詩名都可以叫《馬說》?!?/p>

頒獎典禮

頒獎典禮之后,詩人作家們也在南陽市淅川縣境內進行采風。

淅川縣地處豫鄂陜三省七縣市結合處,轄17個鄉(xiāng)鎮(zhèn)(街道),共有72.4萬人。

淅川縣境內較為重要的古鎮(zhèn)——荊紫關鎮(zhèn)即坐落于河南省、陜西省、湖北省的交匯處,有一腳蹬三省之稱,也被稱為雞啼三省荊紫關。荊紫關鎮(zhèn)有一條古色古香的明清古街,其中較為完整的歷史遺存有山陜會館、禹王宮、江西省館、平浪宮等等。

而標識著三省版圖交匯碰撞的更有名的一個地點是三棱石界碑——一座三角形的青石小亭矗立在白浪村路中間,亭中有塊三棱大理石的地標,三面分別刻著秦、豫、鄂?!俺啬撼辈皇窍胂?,以碑為中心,正南180度屬湖北,東南105度屬河南,西北75度屬陜西。站在這里轉一圈觀望,可以看到三個省的居民臨街開放的“陜西飯莊”、“湖北農家樂”河南的“三省飯莊”。三省人在此相遇,鄉(xiāng)音雖不同,但是婚喪嫁娶吃個酒席,往往一桌坐上了兩三省的人,也其樂融融。

淅川縣歷史悠久,自古就是詩人吟詠于此,有專家考證,《詩經》中的《關雎》《氓》《陟岵》等可能出自淅川。唐、宋時期,王維、白居易、李商隱、司空圖、范仲淹等詩人都曾經在淅川留下了名篇佳句,這里也是當代著名詩人周夢蝶的故鄉(xiāng)。淅川更為重要的文化標簽是楚文化發(fā)祥縣,是楚始都丹陽所在地,商圣范蠡、史學家范曄出自淅川,淅川當?shù)氐囊粭l大路即名為“范蠡大道”,也修建了范蠡公園等。

淅川也是南水北調渠首縣,是南水北調中線工程核心水源區(qū)和渠首所在地,境內水源區(qū)面積2616平方公里,占淅川縣國土面積的92.8%;丹江口水庫面積1050平方公里,其中淅川境內506平方公里,占淅川縣總面積的48.2%,向北輸送的水95%來自淅川。南水北調通水8年多來,累計向北輸水達530多億立方米,工程沿線220多個大中城市和縣市區(qū)8500萬人口受益。

淅川縣的居民在幾十年間也為水庫工程的建設做出了巨大的犧牲,尤其在第一階段的建設時,1958年8月下旬,中央北戴河會議作出決定,動員人口密集的平原地區(qū)青年支援邊疆建設。而此時,1958年開工的丹江口大壩工程建設移民安置工作尚未就緒。為了既安置丹江口水庫移民,又完成支援邊疆建設任務,兩批、共計22342人支邊青海,他們忍著巨大的不適應在艱苦條件下辛苦勞作和生活。

“移民”成了淅川縣的一個關鍵詞,最近的二十年間,隨著丹江口水庫建設,淅川移民共計20.4969萬人;南水北調中線工程建設,淅川分為試點、一批、二批共計三個批次,再次搬遷移民16.6萬人。他們的故土深深地淹沒在丹江水庫中,他們再也回不去故鄉(xiāng)。